庭燎

角色死亡预警

好久不写文的产物

别看我我是个正经文手！！

我只是写在纸上懒得发上来而已！！

Here we g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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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tred is blind, as well as love.

——Oscar Wilde

恨是盲目的，爱也是。

——奥斯卡•王尔德

 

为什么不恨他呢？中岛敦想。毕竟是初次见面就切了自己一只脚、连续数次扎了自己个透心凉、一言不合就会和自己动起手来的——仇人吗？

是搭档啊。

四舍五入一下勉勉强强也算同伴了，看在太宰先生的脸面上。

说起来芥川龙之介老是拿太宰先生当打架的理由，中岛敦觉得他的人生目标大概除了被太宰先生认可之外真是没有别的东西了吧。想到这里，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然而嘴角很快一点点垮了下去。

天底下哪有芥川龙之介那样糟糕的搭档，然而现在，就算他把芥川龙之介骂个千百遍，那家伙也不会再和他打架了。

从今天，啊不，昨晚十一点开始，芥川龙之介就已经永永远远安静下去了。

港口黑手党派人到武装侦探社报信的时候，中岛敦还在收拾上次任务的报告和其他文书，太宰先生趴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哼殉情之歌，国木田先生在疯狂工作，谷崎先生和直美腻在一块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乱步一手和果子一手坡的新作双重津津有味，与谢野医生出了门逛街，小镜花老老实实扫着地。港口黑手党的黑蜥蜴队员敲开房门走进来就是个九十度的鞠躬——

“武装侦探社的诸位，很抱歉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他说得太快，中岛敦好像是没听清还是有片刻恍惚，回过神来时手中文件已散落一地，他紫金色的眼瞳中满是慌张。

“你再说一遍？！”太宰治摘下耳机，替中岛敦问出心里话。

“…芥川先生，昨夜，在和外来异能组织GIFT的交手中，去世了。”黑蜥蜴把右手扶上心脏位置对那位黑色的祸犬表示哀悼，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别人家的地盘。

一时武装侦探社一片沉寂。良久，太宰治发出一声不知是称为冷笑还是叹息的声音，然后慢悠悠开口：“居然被他抢在了前面死去吗？真不是个乖学生啊。”泉镜花睁大了双眼，紧紧攥着扫把，“死了？”她重复了一遍，“骗人的吧。”

中岛敦动了动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轻微地发着抖，一脸茫然抬头环视四周，又低垂了眉眼，结果地上散落文书里一张芥川的、除去黑白仅剩血色的照片生硬地闯入视野，顿时眼中涌起酸楚，他用力眨眼忍了下去。

“那个，”他开口时声音走调，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我，我们要参加他的葬礼吗？”然后是小声仿佛自言自语，“那个家伙会有葬礼吗？”

没人回答，谷崎直美叫了一声“阿敦”，然后除了节哀也无话可讲。

中岛敦俯下身去捡起文书，乱七八糟的刘海在脸上投下阴影遮住表情。他想，我为什么要节哀顺变，芥川死了我再也不担心走在路上被人突袭，横滨少了一大通缉犯，应该普天同庆才对。

我才不会为芥川龙之介的死难过呢。

但当他站到芥川龙之介的灵堂外时还是忍不住溢出泪水，沾湿了全新的黑色正装。旁边太宰治换了件黑风衣，阴沉着脸走进灵堂时大家有回到他叛逃前的日子的错觉。

“别哭啊敦君。”太宰治轻笑，笑意不达眼底，“去为自己的搭档报仇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中岛敦看着遗照和生前照片几乎没什么区别的某人那永远冷淡了的神情，突然眼神凶狠，指甲掐进掌心。

与芥川的回忆一时间翻江倒海涌上心头，他简直想把芥川龙之介从棺材里揪出来一顿暴打。怎么可以让这条无心之犬安安静静死去，留他在外面仇恨愤慨如此失态？可惜据说那家伙已经火化，棺材里只有失去了变化的罗生门黑外套和几缕灰白的头发。

之所以火化得这般匆忙，是由于芥川龙之介的死因——中了对方剧毒的异能。疯狂的毒素顺着罗生门沾染的鲜血爬上苍白消瘦的身躯，甚至来不及送去医院，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长便死不瞑目倒在了地上。

“把对方的资料给我吧。”中岛敦低声道。跪坐在棺木边的黑发抚子红着眼眶双手奉上一个文件袋，她说：“Boss早有预料。”不远处摘下帽子的中原中也一声长叹。

中岛敦接过文件袋时手居然没有发抖。他冷静地看完资料，发觉对方其实已经被芥川龙之介灭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对方首领不计自身损伤地放出异能，可能，可能芥川就不必待在这里了。

那可是黑手党最强大的恶犬啊。

收起文件，中岛敦勉强露出个安慰般的笑容对银说：“放心吧，你哥哥的仇我会报的。”

芥川银姿态柔美地抬起头，望向他的目光饱含哀戚。“……务必小心。”她最终祝福道。中原中也恶形恶状地喊他：“要活着回来，七十亿的小子！”

中岛敦低下头走出灵堂，没有回话。道路两侧来往悼念的全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渐渐在他眼里扭曲成散不去的浓重墨色。

敌人的剧毒依靠血液传播，所以中岛敦一路闯进敌人藏身的废旧医院，在敌方首领面前举起的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对方额头，半晌扳机却没有扣下。

“怎么了？”全身到处绷带裹住的敌方首领笑容可掬，“不方便开枪杀人吗，武装侦探社的小•猫•咪？”

中岛敦刹那间变了脸色，身子一抽歪到地上，手枪跌入对方手中，剧痛从鼻尖开始蔓延。

——是什么时候？！可恶！！中岛敦开启虎化，以白虎强大的自愈力抵抗毒素侵蚀。

痛痛痛痛痛啊啊啊——

“是你闯进医院开始的时候哦。”敌人和蔼地笑笑，举起变成深红色的右手示意。“真麻烦啊，招收手下可不容易了，结果那条祸犬一来就弄死了一大半。然后托你的福不得不又用了异能，害我仅剩的手下们都不敢过来了。”他一边举起手枪，一边拔高了声调，“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礼物吧小猫咪。”

然而匍匐在地的白虎愤怒地咆哮着扑上来撕咬。

——“什么？！你不怕被直接毒死吗？！住手啊啊啊啊！”

然后的事情中岛敦记不太得了，也许异能还是掌握的不够完全吧，清醒过来时他躺在武装侦探社的病房里，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是与谢野医生的异能救了他呢。

中岛敦爬起来，活动一番手脚，走进办公区域。

“醒来了吗，敦，那么赶紧把这次的事情写成报告交上来吧。”国木田独步头也不抬便吩咐道。

“啊…好。”中岛敦慢慢回答，然后问，“最后那家伙怎么样了？”

“和你期待的一样哦，敦君。”乱步靠在窗边笑眯眯地说，“所以不要再难过啦。”

“是这样吗？”中岛敦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好意思，我出去走走再回来。很快的，我保证。”

门咔嗒关上，国木田独步的动作顿了片刻，然后一如往常飞快进行了下去。电脑屏幕上，是被白虎咬得不成人样的敌方首领，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失控吗？他想。

事情仿佛就这般告一段落，中岛敦的日子依旧平平淡淡过着。回宿舍，到侦探社上班，出门完成委托，再回宿舍。但是泉镜花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芥川死后开始不同，比如敦不再带她去游乐场，比如敦偶尔想起了什么，会在茶泡饭之余加一碗红豆沙而不是味噌汤。

“那小子怎么回事，最近好像沉默了不少？”国木田独步有一天发问。

“失恋了吧。”与谢野医生女人的直觉堪称恐怖，中岛敦听见时差点把正在喝的水一口喷出来。旁边谷崎兄妹诧异地转过头；泉镜花眉头一挑，眼神变得危险；太宰兴致勃勃似的笑着说：“怎么会呢敦君可不是会被女孩子甩的人啊因为他根本追不到女朋友嘛。”国木田冷酷地推推眼镜，一把提起了太宰治的衣领。

“还在沉迷于过往吗，敦君？”乱步叼着点心含糊不清地问。

……怎么会？不论在孤儿院度过的童年还是和芥川搭档的经历，过往有什么让我沉迷的价值吗？中岛敦心想。他回答：“只是有点累吧。”毕竟少了个搭档不是吗？一个人做着一个组合的事情，累不是理所应当吗？

“要不然你就和小镜花先一起行动吧？”谷崎提议。

“…还是算了吧，镜花酱也有自己的任务。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中岛敦跟从前一样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低下了头。

白虎疑似失控的时候越来越多，中岛敦却并不觉得惶恐。在梦里他看见幽蓝的月光水波一样漾过白虎的皮毛，猛兽眼中倒映着他弱小的身躯。他于是抬手拢住白虎的头颅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虎绒里，他说：“我要是当时跟他一起去就好了。”

在又一次白虎将敌人撕碎之后，国木田独步暂停了中岛敦的外勤任务，社长单独对他进行了严厉的训话。中岛敦听着社长铿锵的声音，心神恍惚，脑海中想起的却是芥川龙之介对他的花式嘲讽。

我现在很强啊。他想。芥川，不来和我打一架吗？你这可恨的家伙。

最后发展到这种地步谁也没有想到。

国木田狠狠把电话掼到地上，太宰治发出一声冷笑，谷崎兄妹不知所措，与谢野勃然大怒，泉镜花轻度惶恐，而乱步仍然叼着手指饼干，望向窗外，模模糊糊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么。”

窗外的街道上，中岛敦轻轻挂断了电话。

从武装侦探社辞职后，中岛敦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职位是曾由芥川龙之介担任的游击队长。白色死神的传说从此接替了黑色祸犬的地位。但是相比芥川，中岛敦多少算是克制。

无论怎样，心里的难受一点都不会减少呢。中岛敦甩干手上的血迹，在部下们敬畏的眼神中离去。芥川银的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收回时，她小声说：“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为什么芥川龙之介当时不带上你，不明白吗？

GIFT剧毒的异能力，不得不面对的任务。

芥川银心想，搞什么啊，这两个人都是笨蛋吗！

“银酱，”中岛敦的声音远远从黑暗里传来，“我那么恨那家伙，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啊？”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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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过V家七宗罪系列吗？

德语中的GIFT有毒药的意思呢！（英语的不用说了吧。）

写完发现自己忘掉了樋口一叶233333

假装没有发现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